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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没回答，余千樊又自顾自询问。

“这个季节去澳洲旅游的确舒服。”

“你们什么时候出发？给我也订一张机票，我陪你们一起去散心。”

我没解释我不是去旅游，只顺着余千樊的话反问。

“你放得下林云舒母女？万一林云舒又闹自杀怎么办？”

当初就是因为林云舒闹自杀，余千樊才陪她去国外散心。

一去四年杳无音讯。

余千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
他看了我几秒，才问：“你是因为我今天陪云舒和莹莹去医院，生气了吗？”

我笑了笑，淡淡说：“我不会因为她们和你生气。”

“毕竟林云舒母女可怜，你多照顾点也是应该的。”

这句话，从前余千樊对我说过很多次。

也许是我说这话时太过平静，余千樊罕见有些紧张。

他突然走近，抬手想要握我的手。

我不着痕迹站起身，转移话题：“不早了，小恩的病还没好，需要休息，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
余千樊默然两秒，才收回手转身离开。

他走时，背影莫名有些寂寥。

但余千樊现在如何，已经和我无关。

……

离开的这天清晨，小恩退学手续我也已经办好。

但我不放心小恩的病，临行前，带小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。

确认小恩病好了，我才放心带她去赶飞机。

只是没想到，又在医院撞见余千樊带着林云舒母女。

真是冤家路窄。

看到我，余千樊神色一顿，立马大步朝我和小恩走来。

他担忧问：“小恩的病怎么样了，好点了吗？”

我刚要回答，就见林莹莹忽然大哭，炮弹一样冲过来抱着余千樊的腿撒娇。

“爸爸，等下打针我好害怕，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不好？”

余千樊愣了下，心虚看了我和小恩一眼，这才扒开林莹莹，严肃说。

“莹莹，我这两天不是教过你，我不是你爸爸，以后要叫我叔叔。”

“让你妈妈陪你打针吧，叔叔现在有别的事情。”

莹莹的眼眶立马红了，回到了林云舒身边。

林云舒的神情也有些尴尬。

但余千樊却没有心软，而是看向我。

“卿雨，我们带小恩吃个饭吧。”

从小恩出生到现在，这还是余千樊第一次提出陪我们母女吃饭。

大概，也将会是我们和余千樊最后一次吃饭。

我就没拒绝。

余千樊找了医院附近的一家中餐厅。

他点了桌我从前爱吃的菜，我看着一桌美味，却没什么胃口。

小恩乖乖坐在我身边，乖巧又安静。

余千樊主动开口说：“卿雨，今天是云舒丈夫的忌日，下午我要陪她去祭拜她丈夫。”

我笑了，原来余千樊请的这顿饭还是有前提的啊。

我平静点点头，用余千樊一贯劝我的口吻回答。

“林云舒的丈夫是你的救命恩人，你是该去祭拜。”

可我说了余千樊爱听的话，他的脸色不但没放松，反而更加紧绷。

接着，他却说：“云舒的抑郁症在国外治疗四年后已经好多了。”

“所以我和云舒已经商量好，以后我会出钱负责她们母女的生活起居，不用再花时间陪她们。”

“我也会告诉莹莹，她的爸爸不是我，不再让她喊我爸爸。”

我没做出什么反应，只敷衍点头：“你的事情，你自己安排就好。”

余千樊抿唇，似乎对我的回答已经不满意。

他还要再说什么时，他的电话忽然响了。

余千樊直接在我面前开了免提——

“请问你是林云舒家属吗？林云舒抑郁症忽然发了，闹着要自杀，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！”

余千樊几乎是立刻就起了身。

但这次，他却没有马上走，而是看向了我，像是征询我的意见。

我平静喝了口茶：“人命关天，你快去吧。”

余千樊松了口气，深深看着我说：“等我回来。”

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，内心却很明白。

哪怕这一桌菜凉了，他也不会回来了。